介绍几首崇明饮食民谣

介绍几首崇明饮食民谣

柴焘熊

    

在我国，大规模搜集民间歌谣，还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早期的事。那时候，文化部、国家民委和中国文联民间文艺研究会（后改称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联合下发文件，要求在全国范围开展搜集整理编纂民间文学三套集成(民谚、民歌、民阍故事)的工作。上海的各区县缘此也都成立了三套民间文学集成领导小组，组织采编队伍，搜集整理民谚、民歌、民间故事。后来，区县根据自己的采风所得，相继出版了各自的谚语、歌谣、故事分卷。市卷的谚语、歌谣集也均巳出版。当然，由于时间的仓促，遗漏之事也在所难免。

 

最近，笔者在撰写有关崇明饮食习俗的文章时，又走访了部分老年人，搜到了一些未见诸于民间歌谣崇明县卷本及市卷本的作品，这些作品在崇明民间流传比较广泛，笔者深为它们的生动传神所折服。这里，将其中反映旧时我们崇明地区饮食方面的几首，向大家作一下介绍。

 

“早晨捧起簿粥汤，看见碗里日头晃，吃么吃仔一海碗，坑缸头跑仔两三趟。”旧社会在我们崇明地区，富裕人家和穷苦人家韵早餐虽然都以稀饭为主，但是地主粮户家喝的粥，厚(即稠)得来老母鸡都能在上面踏得起，而穷人家暍的粥则是清汤寡水，连太阳都倒映在碗中。喝了这样的薄粥汤，难怪坑缸头要跑西三趟(小便)。

 

“捞鱼摸蟹败家星，杜米牺粥对直(接二连三之意)盛，当顿吃伃三大碗，下顿只好瞪眼睛”。“小麦黄，大麦黄，蛸蜞蟛蜞撑壳黄，筷头伸得快么尝一尝，筷头伸得慢么汁水呒得尝。”这两首歌谣则生动地反映了穷苦人家平时饮食均为粗茶淡饭，难见一点荤腥的情景。如果好不容易有幸捞至讥条小鱼，捉到几只小蟹，或是捉到一些登不上富入台面的蛸蜞、蟛蜞，烧熟后味道鲜美，令人食欲大开，结果连原来准备下一顿的饭都吃个精光。听罢这样的民谣，不觉让人在忍俊不禁之余生出许些无奈和辛酸。

 

“困觉困到半夜里，饿来背脊忽《贴之意)肚皮。颠来倒去对(踢之意)坏被，听听雄鸡还勿啼，爬出来吃碗冷开水，再困尿急膨肚皮”这是—首讲述崇明穷苦人家在晚饭时分喝了薄粥后，应了“粥半夜，面黄昏“不耐饥的歌谣。人们在半夜三更被饿醒后，饥肠辘辘，长夜难眠，只好起来喝冷开水充饥，伹又尿急难忍。入木三分的描述令人不能不佩服民谣的刻画功能。

 

“日头升在当头顶，眼看又要吃点心。回家一看镬子里，槺槺菜菜少油星”。终日在田里劳作的农民，过的却是半年槺菜半年饥的困苦日子。即使在秋季收获的季节里，也只能是“顿顿都是山芋汤，看看反胃心里慌。”

 

联想到新社会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，农民的生活日益提高，不但不愁吃穿，还要每天锻炼走路、跳广场舞减肥，吃粗粮追求营养均衡，今昔一对比，真令人感慨万千。